與爭鳴教授爭鳴：再談古詩詞翻譯

由雕龍文庫 分享時間：2024-03-01 20:17:54 收藏本文

與爭鳴教授爭鳴：再談古詩詞翻譯

今日，在中國日報(bào)網(wǎng)英語點(diǎn)津網(wǎng)站拜讀了蘇州大學(xué)杜爭鳴教授的大作《我基本同意爭鳴教授的上述總體判斷（而且我曾在有關(guān)論壇兩次撰文列出譯文數(shù)處，包括詩句譯文在句式和選詞方面的兩個亮點(diǎn)，點(diǎn)贊習(xí)總講話“ 我完全同意對詩句譯文要由“畫論”轉(zhuǎn)為“政論”的宏觀大略，我完全同意杜教授文章中對譯者把“清氣”變通為integrity (清正廉潔) 稱之為“正確（改變詞義）”的評介，但我絕不能茍同其把譯者將“乾坤”轉(zhuǎn)義為the universe的選詞也稱之為“正確”。（筆者注：杜教授文章此處引述漏了一個定冠詞，譯文實(shí)際上用的是the universe, 兩者是有大區(qū)別的，按英文詞典，the universe就單指宇宙星空，而universe則可用于文學(xué)比喻，指“天地，世界，生命”，如my universe等）

一旦用錯了the universe, 那與前面的主語integrity和謂語fill相搭配，就有點(diǎn)“怪怪”了（sounds strange，詳見微信公眾號“外宣微記”文刀君的探討文章，不止一位英國朋友不約而同地說出了此感覺。）

前面說了integrity的英文轉(zhuǎn)換用得高明。其實(shí)，在見到杜教授發(fā)文之前，我就提出過絕不能死硬把“清氣”譯為clear air之類（《華盛頓郵報(bào)》把它譯為light fragrance“清/淡香”，很有寓意，也是個可行的好選項(xiàng)）。但與教授有所不同的是，我對這個integrity的判斷不僅看這單詞本身，還得對其“所有格”緊盯不放。故愚以為，my integrity，還有前面主句I would be content中的主語“我（I）”用得欠妥。看原詩，是王冕用了擬人法，給“個個”（見墨梅詩第二行）即朵朵墨梅賦予了生命和靈魂，主語用復(fù)數(shù)就比第一人稱單數(shù)好。到了習(xí)總這里，他通篇講話都是代表全黨，全體中國共產(chǎn)黨人，引用那詩句也是表達(dá)了中國共產(chǎn)黨人的高尚情操，主語用We應(yīng)該比用I更穩(wěn)妥一些。

對詩句主語的處理，《外宣微記》的“文刀君”提到一位“英國小哥”提議的修訂譯文:“Not angling for compliments, we just hope that people everywhere will sense our moral integrity.”旅加（拿大）華人學(xué)者醫(yī)生，另外，主語的處理，我們能否用英文的“無主句”對應(yīng)詩句原文的“無主”（當(dāng)然，任何“無主”都是“形無實(shí)有”的）？我的一位譯友近日提供了一個很好例證。

最后，筆者將幾個已收集到的有關(guān)“不要人夸好顏色，只留清氣滿乾坤”這句詩的中國“民譯”和兩個西方“媒（體）譯”版本列出來，與大家一起探討。

1、公眾號“外宣微記”中提到的“英國小哥”譯文：“We just hope that people everywhere will sense our moral integrity.”

2、《華盛頓郵報(bào)》譯文：“A plum blossom doesn’t need people to praise its nice color, but only wants to fill the universe with its light fragrance.”

愚以為，這兩個版本都比杜教授所引用賞析的那個譯文版本有高明之處。我自己對前一個譯文曾發(fā)文高度評價，但認(rèn)為它仍“稍遜風(fēng)騷”；后一個畢竟出自頭牌美國報(bào)章，更為老道。套用杜教授的“畫論”和“政論”兩詞來說，它對應(yīng)王冕的詩畫原語境，非常優(yōu)美貼切；用來寓意政治也不錯。只是它仍沿用了官譯“fills the universe”部分，是否容易讓西方讀者產(chǎn)生“有點(diǎn)驕傲自大”的誤讀誤解？

再說筆者譯友圈以及本人的幾個建議修訂譯文：

1、Not angling for compliments, we just hope that our integrity will manifest itself. (此譯文由筆者根據(jù)自己的工作合作伙伴兼譯友、外文局旗下華語教學(xué)出版社張樂編輯的電郵整理。一見張編輯提供的關(guān)鍵詞manifest itself，我就眼前一亮，并立馬聯(lián)想起漢語成語“不言自明”，還有那更高大上的“桃李不言，下自成溪”。張編不大喜歡用“滿宇宙”或者“全世界”一類的詞。她認(rèn)為，只要把“正氣滿乾坤”的宏大氣勢 2、We do not angle for compliments, only hope our moral integrity will universally be felt. （譯者：李松林，北外69屆同班同學(xué)，曾為國家旅游總局和外交人員服務(wù)局 3、Never mind viewers say about the color, so long as the fragrance prevails all over. (譯者：趙豐猷，F(xiàn)rank Zhao, 旅加華人 4、She expects no praises for her plain color, but her fragrance spreads hither and thither. (譯者：殷國良，老南大68屆畢業(yè)生，從事英語教學(xué)多年，有豐富的教學(xué)經(jīng)驗(yàn)，對英語 5、最后是拙譯三則：

（1）“高調(diào)版”Not angling for compliments, we just hope that our integrity will help us shine among the forest of nations.

(2) “中調(diào)版” Not angling for flattery or exaggeration, we just hope that our integrity will speak for itself in front of people from all walks of life.

(3) “低調(diào)版” Not craving for kudos, we just hope that our integrity will be witnessed by all.

需鳴謝的是，拙譯第二版是在聽取了91歲高齡的高中語文教師孫群英的分析意見后再修訂的。她認(rèn)為這“乾坤”應(yīng)詮釋為“人間社會”，于是我最后決定用people from all walks of life“社會各界”一詞表示“滿乾坤”，這樣似乎比“滿世界”委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