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鑒賞

作者： 曹增渝

希門涅斯

我的目光在小徑旁邊迷失了，卻忽然被一只五彩繽紛的小鳥牽引過來，它反復(fù)地張開多色的翅膀，在濕氣彌漫的綠草坪上停停飛飛。我們慢慢地靠近它，我在前，柏拉特羅在后。近在旁邊的是個蔭涼的飲水池，狡猾的孩子們安上了一個鳥網(wǎng)。那小小的憂傷的假鳥給升得高高的，仿佛它的翅膀能承載它似的，無意地呼喚著它空中的兄弟。

早晨清而純，為蔚藍(lán)所沁透。從鄰近的松樹林中，傳來一陣輕音樂的演奏，那是鳥兒間歇性的鳴囀，忽近，忽遠(yuǎn)，卻總聽得見，溫和金色的海風(fēng)，在樹梢上泛起漣漪……可憐無辜的音樂，竟臨近這樣邪惡的心!

我拉著柏拉特羅，用我的雙腿催促他以快步爬上小松樹林。將要抵達(dá)那個樹葉蔭蓋著的圓屋頂?shù)臅r候，便拍掌大叫大唱。柏拉特羅體會到我的狂熱，也粗暴地一次又一次地嘶鳴起來，回音應(yīng)答著，尖銳而洪亮，仿如從一口巨井的井底傳上來似的。鳥兒都飛出來了，唱到另一個小松林去。

不遠(yuǎn)處憤怒的孩子們在咒罵，柏拉特羅把他碩大多發(fā)的腦袋推向我的胸懷，那樣用力的感激我，把我的胸部都弄痛了。

(傅一石 譯)

這里記述的是“我”和柏拉特羅通力合作因而大獲成功的一次對孩子們的捕鳥行動的襲擊和破壞。

不能把它簡單地看作是田園生活中的喜劇性小插曲，更不應(yīng)視其為偶爾心血來潮的孩子氣的惡作劇。這是對自然界中的弱小生命的一種真誠呵護(hù)和幫助。

作品中有兩點(diǎn)給人留下了尤為深刻的印象：一是對清晨景色的充滿詩意的描繪，一是對“我”和柏拉特羅之間那種心心相印的關(guān)系的生動敘寫。由于前者的反襯，越發(fā)顯示了孩子們以剝奪鳥兒的自由和生命來取樂的愚蠢；至于后者的刻劃，則使讀者從柏拉特羅身上更加真切地體會到自然界任何一種生命現(xiàn)象都有自己的尊嚴(yán)，不應(yīng)該隨便受到凌辱和殘害。

這種描述帶有濃厚的童話色彩，但其中體現(xiàn)出來的對于人與自然界其他生命之間關(guān)系的思考，卻是一種理應(yīng)受到重視的、成熟的人類智慧。所謂《柏拉特羅與我》一書的“老少咸宜”，大概正體現(xiàn)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