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朦朧時代》作品分析
德語國家表現(xiàn)主義*詩集。編者是庫爾特·賓妥斯。收德語國家23位表現(xiàn)主義詩人的詩作。書前有魏爾納·密頓茨伐埃的序文:《表現(xiàn)主義——一種幻想的覺醒與破滅》,其副題是《〈人類朦朧時代〉序》。1920年版,是表現(xiàn)主義文學(xué)產(chǎn)生以來最有代表性的,流傳最廣的一部詩選集。
詩集收23位表現(xiàn)主義詩人是:約翰尼斯·貝希爾*(1891-1958)、古特福里德·貝恩*(1886-1956)、特奧多·道依布勒*(1876-1934)、阿爾伯特·厄倫斯坦*(1886-1950)、依萬·戈爾*(1890-1950)、格奧爾·海姆*(1887-1912)、庫爾特·海尼克(1891- )、瓦爾特·哈森特萊維爾*(1891-1940)、雅可布·凡。霍蒂斯(1887-1942)、威廉。克萊姆(1881-1968)、埃爾孚·拉斯凱-許勒(1876-1945)、魯?shù)婪颉だ汗?sup>*(1889-1953)、阿爾弗里德·利希藤斯坦(1889-1914)、恩斯特·威廉·洛茨(1890-1914)、卡爾·奧托*(1889-1963)、路德維希·盧賓納*(1881-1920)、雷內(nèi)·席凱勒(1883-1940)、恩斯特·施塔特勒(1883-1914)、奧古斯特·施特托姆(1874-1915)、格奧爾·特拉克爾*(1887-1914)、弗朗斯·韋爾弗*(1890-1945)、阿爾弗雷德·沃爾芬斯坦(1888-1945)、保爾·澤西(1881-1946)。
《人類朦朧時代》的思想內(nèi)容是豐富而博雜的。詩集表現(xiàn)了詩人們對舊世界和對統(tǒng)治階級權(quán)力機器的強烈的批判精神。他們稱身處的舊世界是一個“膨脹了的夜”,自己要拿起一支支梭槍刺向它(利希藤斯坦)。詩集中不少的詩作表現(xiàn)了強烈的難以克服的憂傷,對于人世間的心灰意冷以及對于生存的無可名狀的恐懼。海姆和特拉克爾的詩為即將到來的毀滅和心甘情愿地去死亡的情緒所籠罩。拉斯凱-許勒所追求的“福地”,其實是對于現(xiàn)實的逃避。霍蒂斯的《世界末日》描繪了一幅人類世界毀滅前的慘景,典型地反映了表現(xiàn)主義作家普遍感受到的那種孤獨感與災(zāi)難感。《詩集》中不少的詩以博愛、人道主義和正義為主題。利奧哈德在詩中歌唱道:“我們呻吟,正如人類在我們心中呻吟一般,/歡呼吧:人類!愛!以及這個強有力的詞:正義。”不少詩作也表現(xiàn)了對于一個美好世界和對于“新人”的追求。海尼克在詩中寫道:“沖進光明!/哦人,沖進光明!”沃爾芬斯坦熱情地預(yù)言“新人”的誕生:“清晨,從人的內(nèi)心迸放——”。詩集的內(nèi)容夠駁雜的。對于近代工業(yè)文明,表現(xiàn)主義詩人們的態(tài)度是矛盾的。施塔特勒歡呼“機器狂野的呼吸”,在名詩《黑夜駛過科隆的萊茵大橋》中寫出了人與機器共存的向上的生活感。可是另一位詩人奧托卻說:“機器,我們多么憎恨這頭畜牲,/這幅冷冰冰的兇手嘴臉,/打倒技術(shù)!打倒機器!”甚至在一位詩人那里,思想有時也是矛盾的。韋爾弗時而宣傳悲觀主義,時而又表示樂觀。詩集中個別的詩也反映了表現(xiàn)主義詩人憎惡暴力,反對暴力革命的不正確觀念。
編者認為表現(xiàn)主義詩人均處于人類真正覺醒和解放的前夜,所以取名為《人類朦朧時代》。
詩集的形象是怪誕的,變形的,詩體上表現(xiàn)了鮮明的反傳統(tǒng)傾向,結(jié)構(gòu)、章法、句子也是短促而支離破碎的,并且多用狂傲不羈的比喻。雅可布·凡·霍蒂斯的《世界末日》較為典型:“帽子從市民尖尖的頭頂上飛了,/空中發(fā)出吶喊般的回響,/泥瓦匠從屋頂上掉下來摔成兩半,/海邊——有人說道——潮水在上漲。∥暴風(fēng)雨來了,海——野性發(fā)了,/海水沖擊著陸地,沖垮厚厚的大堤。/大多數(shù)人都得了鼻炎,/一列列火車從橋上翻下來掉進水里。”